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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金茂大厦的日落
图：潘超越
文：tif
2月14日，情人节。京东的很多配送员在上海给客户送玫瑰花，但是花的数量不多，平均每名配送员会送出10支，对于每天能送出几百个包裹，光熟识的客户就超过300人的他们来说有点少。
这支花会送给谁，就成了配送员自己决定的事情。
问题来了，他们会送给谁？
35岁的王伟在塘沽路上留影。他来自河南，加入京东已有5年，主要配送范围为广东路、福州路、山西路等，配送居民区和写字楼的比率参半。
王师傅的配送区域里有一个老小区，都是低矮的老楼房，即使在夏天炙热的光感里依然有些黑洞洞的，这种70-80年代的老房子，楼下是底商，上面的住宅面积很小也没有电梯。从王师傅开始送货，60多岁吉阿姨就住在这里，因为送货顺序，王师傅到这里一般在上午10点半左右，一周给她送2-3次。
“从来都是她一个人收货，但是肯定不是她自己买的。”王师傅说，“应该是他儿子，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，包括周末。”
吉阿姨儿子很孝顺，从矿泉水到空气净化器，王师傅都送过。也许他一直在外地工作不能经常来。今天王师傅想送给吉阿姨一支玫瑰花，并告诉她这是他的儿子特意准备的。
51岁的陆荣和在高登金融大厦留影。他来自安徽，加入京东已有6年多，主要配送范围为外滩一带，以配送写字楼为主。
陆师傅来自安徽，选择在上海打拼有很多年了，从事过很多种职业，后来阴差阳错当了快递员。陆师傅配送的区域是外滩周边，汇集了中国精英的商业人才。
片区某写字楼的40层，有一家外企的公司，陆师傅说那里经常出没外国人，具体做什么他也说不清楚，但是他知道那边有一个客户，姓张的客户。他经常买东西，除去日常用品和IT用品，陆师傅清楚的记得送过几次自己很熟悉的东西——安徽桐城的野瓜蒌子。陆师傅实际只是屈指可数地见过张先生几面，大概30多岁，如果是别人代收，他都会在电话里和陆师傅说“不好意思，同事李明会来收。”
我问他为什么要送他一支花？
“觉得他也是我们家那边的。”陆师傅。
44岁的王永国在浦东新区某小区旁留影。他来自四川，加入京东已有6年，主要配送目的地包括上海水族馆、平安银行、太平洋保险等单位，配送写字楼的比率占七成以上。
“肯定想把花送给他，希望找到他，太谢谢他了！”王师傅。
王师傅说的“他”是片区的某小区保安大哥，到现在王师傅都不知道他的名字。有一次王师傅搬了3-4个箱子坐电梯，15层的两个住户都有货要送，因为其中的一个箱子非常重，王师傅就把他放在电梯门口，去先送小件。敲开第一家客户的门，客户收货之后刷卡付款，结果pos机的信号很不好，折腾了一会儿才完成。当王师傅跑到电梯口找下一件需要投递的货物时，发现箱子不见了。
“当时特别着急，不知道怎么办，附近都找了就是没有，给站长打了一个电话查了一下发现是个8000块的台式机主机，按照规定丢失的货物需要原价赔偿，最近等于都白干了。”王师傅说，“我很难过和懊恼，想先下楼吧，在单元门口碰见了那个保安大哥，他抱着那个箱子等我。”
王师傅后来着急送货，拿了东西就走了，虽然和他说了谢谢。
“过了几天我还想找他，再感谢一下，他已经离职了。”
30岁的孙艳雷在南京路步行街上留影。他来自辽宁，加入京东已有4个月，主要配送范围为南京东路、六合路等，配送居民区和写字楼的比率参半。
孙师傅说他每天都能会走进一座陈旧的写字楼。
这幢写字楼有年头了，估计是80年代末建的位于步行街附近快让人忘记的角落，王师傅每天要来这里两次，上午一次下午一次，里面的租户大多是一些做贸易的，偶尔会有培训机构或者广告公司。在这里王师傅遇见了海丽，海丽来自湖北具体什么地方他没说。
她是一家小贸易公司的前台，公司有20个人吧，每天有3-4件货。海丽对王师傅很客气，每天帮同事收货的时候都会笑呵呵的和他说：“谢谢！老王”
有时候货很多，王师傅拖着手推车过来（一次能放十几个箱子），海丽会主动和他说：“你先去送本层的吧，我帮你看着其他的货物，别拖来拖去了。”
王师傅觉得这种小忙会让他送的更快，对他的工作很有帮助，今天要送一枝玫瑰给她。
不过我猜还有其他的东西。
35岁的秦顺东在外白渡桥上留影。他来自江苏，加入京东已有2年，主要配送范围为北京东路、福建中路、河南中路等，配送居民区和写字楼的比率参半
被一个人记住名字是再普通不过，对于配送员来说却不一样——听惯了平常的“喂哪位”，偶然听到客户直接叫出名字，原来是这样温暖的一种感觉。
秦师傅就遇到过这样一位“暖男”客户。“那时我给他打电话，通知他出来取货，电话刚拨通，就听到电话里面传来'老秦……'我还以为是拨错号码了！拿起手机一看，没错。这位客人存了号码，这让我突然心头一热......”
秦师傅说，在这个诺大的城市工作，就是想挣钱回家买房子。所以每天起早贪黑，不曾想有人会记得他的名字，至今回味起来，都觉得很温暖。
这次情人节，秦师傅要把玫瑰花送给这位暖男，尽管对于这位客户来说只是举手之事，但对于他来说，意义非凡。
“信任是这个城市最温暖的东西。”秦师傅。
秦师傅的这支花属于暖男。
48岁的杨从亮在世纪大道附近的天桥上留影。他来自湖北，加入京东已有10年，主要配送范围为浦东陆家嘴金融区，以配送写字楼为主。
杨师傅来到上海多年了，现在在浦东陆家嘴配送，在他派送的区域基本上都是写字楼。李大姐是杨师傅片区一座写字楼的保洁阿姨，每天杨师傅都会来到这座大楼两次，见过李阿姨很多次，所以混了一个脸熟，每次见面都要点个头。
春节前一天又去那个写字楼送完货，刚要出大堂，被她叫住，让我帮忙在网上买个东西。
“我一看，她手机连京东APP都没有安装，就问她要买什么？”杨师傅说：“原来李大姐马上就要回家了想给老家的孩子买一套玩具，于是我用手机帮她下了单，第二天把玩具就送到她手上了，她用现金支付了。”
过年回来，货物开始多了不过到现在还没见过李大姐，要是能送她一支花也挺好的。
本文为纪实文学方式撰写，故事为真实采集，请勿对号入座。
最后，这个情人节，你收到礼物了吗？
